柏拉圖式的愛情四、“唯在暗裡愛你暗裡著迷”

喝到第三十三杯免費咖啡的晚上,一個醉醺醺的男人一步三晃地走到我面前,獰笑著伸手過來摸我的臉。我打掉他的手,順勢將杯裡的咖啡向他潑過去。他象一頭被激怒的獸,罵咧咧地揚起手,就在快要落到我身上的時候,被另一隻手牢牢地抓住。

對面有兩個男人走過來,同樣的一步三晃。三比一,侍應生在人數上處了下風。

“小子,你做你的生意,少管閑事。”為首的男人叫囂。

“她是我的朋友,我是這的老板。”侍應生把我往懷裡一拉,又亮出立場。

柏拉圖式的愛情:三個男人悻悻地推門而去,他把我松開。他的懷很溫暖,竟讓我有些不舍,但口裡卻說:“我不會領你的情。”

“我隻是不想動手,弄壞我的桌椅。”說完,他走到吧臺裡繼續做活。

十點,咖啡廳裡隻剩下了我一個客人。燈光黯淡下去,侍應生關掉了吧臺後的燈,我知趣,起身回傢。

從咖啡廳到我的住處需要經過兩條大街,然後穿過一條巷子。一個人獨自地走,總覺得身後有細微的凌亂的腳步。回頭看,卻又沒有人。可是,在經過那條幽暗的巷子時,我看見了那個醉酒的男人出現在另一頭,轉身,又出現了兩個。

接下來就是撕打和掙紮,有人用雙手從身後把我抱住,面前的一個將我的雙手按住,然後又有一雙手伸過來想堵住我的嘴。我用盡力氣去咬,換來的是一聲慘叫後的重擊,我隻覺得眼前發黑,全身癱軟下來,然後耳畔有恍惚的聲音飄過來,那個聲音說:“放開她。”

依稀看見四個扭打在一起的身影,再然後是一個身影踉蹌著走過來抱起我。他的懷很溫暖,讓我想起了路海浪的懷。我在昏沉裡問:“你是路海浪嗎?”

五、“原來是你故意埋伏”

但是醒來後沒有人,還是在我自己的床上,一切和上次不差分毫。看來上次的事情不是幻覺,的確有個叫路海浪的男人抱著我回傢,而這一次他又救了我。

沉不住氣,跑到咖啡廳去找侍應生,知覺告訴我他一定知道這個叫路海浪的男人。然而咖啡廳裡出現的是另外一個男人。我問你的老板呢?他疑惑地看著我,然後說:“我就是,你找我有事嗎?”

我以為是合夥人,兩個人合開一傢咖啡廳很正常。於是就問那另一個老板呢?可是他的話讓我瞠目:“這就我一個老板。夥計有一個,不過今天病了請了假,所以我來暫時打理。”

心裡發慌,難道?醞釀了半天才把話說出口:“那個夥計是不是叫路海浪?他是不是受了傷?他傢住哪裡?”老板左右打量著我,也是好半天才開口,他說:“你叫林素素?”我點頭,他繼續:“這是小路今天早來交給我的,他說要是有個叫林素素的姑娘來找他,就把這張紙交給她。”

我接過來,白色的便箋紙上寫著的地址就在我住的附近,確切點說,在我的樓上。一切的疑惑在瞬間全部得到了答案,其實我早該知道,隻是我從沒在意。

六、“每晚我會暗裡辨認/窗外哪裡可以再愛”

用了最快的速度沖出咖啡廳,藍色的玻璃窗外依舊殘留著七月流火的餘威,但我卻感覺不到灼人的傷痛,隻有一個叫路海浪的男人的笑充斥滿木滿腦,仿佛在瞬間占據了我生命的全部。

然後,在車水馬龍的街對面,我看見一個胳膊上纏著繃帶的男人對著我微微的笑,不經意的神色,卻將我看得落淚。

走過去,他仍舊笑,說:“知道我是誰了?介紹一下,我叫路海浪。”我不接他的話,反過來問:“很早之前就住我樓上了?”路海浪說:“從那次你喝醉了之後我才搬過去,之前我隻是跟著你,怕你路上出事。隻是你白天晚上的不著傢,哪裡會知道。”

“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?”我有些明知故問,又有些底氣不足。然後我聽見路海浪說:“第一次見到你就喜歡你,但那時你有陳寧。後來你們分手,看著你消沉,心裡難過,於是不賣酒給你。我想在我對你說出一切之前,不能讓你變成酒鬼。”

“為什麼不早對我說?”我緊追,但心裡已有甜蜜在蔓延。

“誰敢啊,你那麼頻繁地換,我怕我也成了其中一個。”路海浪一如既往地笑。

“那現在怎麼又說了?”

“那天你醉了,口裡喊著陳寧的名字。我才知道,原來你是因為受傷才會如此。隻是我不知道,什麼時候你才會忘記和陳寧一起喝咖啡時的味道。”

我看住他,他的眼裡盛滿了憐愛與溫情,是我渴望許久的幸福的顏色,暖暖的看得我的心狂跳起來。

我躊躇半天,想說一番感天動地的話,但最後出口的卻是他常用的那種不經意的口吻:“你最好快點養好傷,那樣我就不用再找其他人去喝咖啡了。”

路海浪笑起來,從嘴角蔓延到眼睛。然後我發現,原來不隻是陳寧的笑可以黯淡陽光,路海浪的一樣可以。隻是如今,陳寧的笑已經褪成了過往的舊色,而路海浪的正一點一點地著上鮮亮的火紅。

而我的愛情,在七月流火的藍色玻璃窗裡告別,卻又在玻璃窗外收獲。